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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四章 公来领略,梅花能劝

    散出朝堂,远远便收到杜家公子一记似笑非笑的表情,他正要还礼间,却见皇帝贴身太监与林老丞相同行,往这边直走而来。

    他微微皱眉,转身向朝偏门走去,将路让开。

    “诶诶,梅大人,梅大人您留步,皇上有旨,您且在此或不妨偏殿稍等片刻,咱家一会便来给您带路。”

    说着便先引林丞相去了。

    “今日之事,林丞如何看?”

    “臣看,这梅氏,果真不简单。”

    “如何说?”

    “这孙英是孙向的亲侄儿,何以一个外人倒对他知根知底,且不说此子是否攥着孙英什么把柄,又或是有本事教他对其唯命是从,单凭他今日应对,看似慌措,实则依老臣之见,藏拙而已。倒是吾观江左丞今日不发一言,沉稳冷静。”

    “他是个素会观望的。朕听老爱卿此言看似警醒,实则,倒像是颇多褒扬?”

    “臣不敢。”

    “朕知你所疑,觅容行事得你一脉,若真是好子,便是朕也不忌黑白。也罢,倒是江南一事,还要烦老爱卿多留心。”

    “微臣自当竭力。呃,恕老臣冒昧,方才可是听闻陛下也传召于他?”

    “爱卿的意思?”

    “如此草草,唯恐打草惊”

    殿口的穿堂风素来虐人心脾。

    “梅兄,怎么尚未回部中?”孙英不欲与自家叔叔在殿中纠缠盘问,便趁势混在了末扎的人流中,缓而将出,却发现欲寻之人正在殿口逗留夺步。

    梅卿笼一笼衣袖,鼻窦间灌进一股冷风,只将双手抱拳朝右上举了举示意,两人心照不宣。

    “今日大恩,便不言谢了。”

    “顺水推舟的人情,谁不会做,何况各取所需,我都未谢你替我免了这趟舟车劳顿之辛苦。”

    “梅兄不必推辞,此事,孙英有眼,怕只怕少不了一顿下马威,务必见机行事。”

    刘公公算是眼力拔尖的,老远便见着那二人咬着耳根说话,及至走到几十步进内仍未察觉有他,好歹打了个轻咳儿,再如同注了鸡血般呼道“梅大人,让您久等了,咋家这就给您带路,孙大人,先行一步了。”

    孙英退后一步,“梅大人,我也当回部中筹措明日之事了,就此告别。”

    梅卿亦揖道,“有劳孙大人”趁身侧之人不意,他更弯下身去“若是今日顺遂,或能再给你讨一份好礼来,你静候佳音便是。”

    宫里的路虽条条笔直,却耐不住拐角七七八八之多,若非有熟路的太监领着,不见得要囹圄在哪条径里。肚腹略有些空虚,他边走边抬头望望,低头瞧瞧,一边是四四方方的天,一边是满池朱红流白的锦鲤。

    “陛下,梅大人人已带到。”不多时,二人便到了地方,上书房的匾稍显陈色,字却据说是由先帝亲手所书,颇有几分凛然之气。

    “让他进来。”

    “大人请”,老太监将门仔细推开,引梅卿入内,而后便默默退出屋外,一同带退了左右太监。

    那上书房内入目便是一张硕大的龙案,其余并无丝毫冗多的修饰,奏折仔细分了别类,安放在不同的托盒里,堆在案上。

    见天子正垂首批阅,丝毫无心其他,梅卿默默打量毕屋子,自寻了一处偏僻而可见的位置缄默等候。

    “谁让你站着的?”

    片晌,案后传来人声,梅卿闻言一愣,扑通一身便跪了下去。“臣有罪失礼,实乃得见天子,一时竟忘乎所以,是以”

    “呵”赫连垣一声轻笑,在这屋中不怒自威“本欲令你暂坐,倒是朕吓着你了,不过你既如此,朕也受用,你可靠近些,看着朕说话。”

    “谢陛下。”

    梅卿诚惶诚恐,跪地前行几步,心下却是泪如泉涌,一如哑巴吃黄连。想着孙英倒也揣度得不错,看来今日这下马威是吃也得吃,不吃也得吃。只得私下里双膝偷蹭,抚平一些痛意。

    “朕久于宫中,不免便想听听宫外的事,今日观你堂上言行,言语周全通便,朕倒是颇为欣慰。”

    “但为陛下效劳,臣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
    “你可去过江南?”

    “先时与孙大人一同于江南公干过几些时日。”

    “江南乃鱼米之地,朕每每去去,偏巧都是山水动人,殷饶富好。”赫连垣眉间轻蹙。

    “吾皇心系天下,乃万民之幸。”

    “你与那孙英,必已是熟稔。”

    “禀皇上,亦僚亦友。”

    “好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。你与同僚交好,总是难得,朕观你年纪轻轻,可还应付的过来?”

    梅卿心下打绕,将这话细细又香嚼一遍,分明是话中有话,叫他不得不谨小慎微。

    “说来不齿,臣实则已长孙大人一岁有余,不过这张面皮。”

    “倒是这般?”

    一道打量的眼光颇有威势地于自己身上逡巡,饶是谁也有些承受不住,梅卿深吸一口气,拜道:“陛下,今日之事,实乃另有隐情,臣知圣上圣光如炬,必觉出端倪,可臣实也有无谓的兄弟义气。今日臣若坦白,实则背弃与他人之约,如是,陛下可否允臣一小事?”

    龙眸暗自加深,“你可知你是在同谁谈条件?”

    梅卿伏地不语,势有不起之意。

    “若有一字欺瞒。”

    “臣不敢”梅卿磕首道“实则,先一次孙侍郎外出公干,正是三年前江南水患,他于彼行方巧结识一江南女子,虽是温婉贤惠,却不巧生在寻常人家,此一行归来,乃孙家老员外死活压下此事。他孙英当日与心上人生死契阔,却连出京都受家人束缚,如今已三个年头,他却痴心不改,可见执念之深。若长此以往,只怕心焦愈积,身体也只会险恶交加。说来也是内帷之事,有污皇上圣耳。臣今日就在此替孙侍郎请一纸婚书,皇上,磨刀不误砍柴工,孙英是个有本事的,便是先前赵大人在时也是常对之赞不绝口,他若有心尽力,臣保此次水患能治。”

    赫连垣本有着诸多打算,然而听完这一段落,却心中有了一个奇想,若此人不是浑然生就的一副欺人本事,便真真是个——凤毛麟角的奇葩。偏生,这两类都是他所不喜的。

    “若他有功,届时请朕赐一纸婚书,自是容易。朕观你方才谈及赵觅容,如今满朝文武皆不知他去向,你本是他旧部,如今看你谈吐间却无忧心,可是知晓什么内情?”

    “臣斗胆奏一句,赵大人绝非寻常。”

    赫连垣抬眸。

    “陛下不知,臣年幼丧父丧母,本无心仕途,能至今日,乃赵大人一手提携庇护,素日闲暇赵大人更时常邀臣烹茶煮酒。旁人定要责臣不懂恩情,可臣心里不愿受这份好,一个与你非亲非故之人,凭何要对你好,臣心里慌,只怕到了哪日,要用还不起的东西去还方休得。赵大人于臣一般,同是孤身一人,臣如今这般靠什么,赵大人能到如今又靠什么,臣不愿多想。”

    赫连垣见他复又垂下头去,手中抽出一本奏折,按于龙暗之上“日前,有人参你一本,你知参你的是谁?又是何事参你?”

    梅卿怔愣,“陛下,只怕臣,身在局中。”

    “皇上,杜老将军要事来报,已在前厅敬候多时。”正这时,门口传来通报。

    “朕知道了。”

    略振衣摆,赫连垣离座,复又是一潭深渊模样,“召你说话,已过了六部晨膳的时辰,可用了这些糕点再走。”说罢,便离了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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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呶鸠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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