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疏篱护竹，莫碍观梅

赫连垣自是没有见什么所谓的杜老将军，而是来到偏殿，林丞在那里静候。

“既是如此，陛下何必又要将左丞之书更名易姓予觅容，叫他看见。”

“朕不是不为所动，可正是因为今日朕为之所动，所以，才不得不继用此举。”

“何以？”

“朕次次问话，他次次皆能避重就轻，几句话便能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，可朕再细细想来，却分明无处不是在拉觅容一把，他这般天衣无缝，朕如何能不疑？”

“那，此子既慎微，陛下如何知晓他定会看？”

“朕又何时说过，他定会看？”

不多时，侍卫来报。

“说。”

“禀报陛下，适才卑职等依陛下之命观望，现今那梅侍郎已离去。”

见皇上示意，那侍卫统领后方站出另一名侍卫，蹲跪于稍近处，道：“梅大人依陛下之命，先是在殿中用食，可不知怎的，忽的便噎了起来，面目绯红，梅大人呼水，属下等谨记圣意不敢有所举动，便见他四处寻起水来，只四处不见水，便陛下息怒”侍卫低头，似有犹豫。

“说。”

“便用了陛下案上的，馀茶。可又不知怎的，忽就噎得愈加厉害，茶水更是喷到案上。”

帝臣二人听至此，互换一眼，林丞开口道：

“那他可看了桌上的东西？”

“这，这恕属下办事不力，属下伏于梁上，只见得梅大人手忙脚乱间为案上翻动擦水，至于此间梅大人是否有看到什么，属下实在不敢妄言。”

侍卫首领此刻出来同跪，“卑职于后方观测，所见于此一般无二。”

赫连垣沉思片刻，竟是问那后出来的侍卫首领“那依你觉得，此事是他故意为之，还是偏生巧合？”

“卑职驽钝，亦不敢猜测。只是，梅大人走前，确是将那一盆陛下赐予的糕点，尽数带走了。”

“呵，呵呵呵呵呵。”

笑毕，那天子睥睨着一干人等，“朕乏了。”

林丞心有所思，此刻却不敢言，起身拜退“老臣告退。”

赫连垣点头，见人离去，“刘琳。”

老太监耳不聋眼不花，自外头迅速进入屋中，躬身受命“老奴在。”

“朕记得往年宫里，有往宫外拨人的。”

“是，那是陛下皇恩浩荡，每每朝中有功之臣新晋入京，陛下体恤，必调派一些的。”

“你去，找几个嘴严又识字的来。”

“陛下，恕老奴糊涂，您是说宫女儿，还是？”

赫连垣皱眉，“你手下的。”

刘琳亲自走了一回，不多时便带着四五个身影娇小的来到殿上，那四五个当即齐刷刷跪下。

“陛下您知晓宫里的规矩”刘琳一老脸无奈道“伶俐的确实是有，识字的倒是不多，这几个，已算是最晓事儿的了，您看看。”人是送到宫外去的，刘琳自有自的计较，最好的一拨都于自己手下干着，不至于拿出来，这批次稍次些，但用到宫外也定不至于教人置喙。

他几不可闻地吭上一声，如喘了个气一般，那小太监便齐齐抬起头来，却不敢抬眼，都乖顺地压着眉目。刘琳递过一杯温茶，正欲在一旁伺候着天子挑选，却听得天子道“你去将御书房的杯具换了罢，莫看不该看的东西。”

“老奴领命，老奴万万不敢。”说罢，他便退下，仅留下一屋子稚嫩的

说咱这大周国的冯皇后生的丰润，一身气度贵若牡丹，浑然天成。当真对得起一句“手如柔荑，肤如凝脂，巧笑倩兮，美目盼兮”。赫连垣未登帝座之时，她便是太子妃，如今成了皇后也是水到渠成。

暗面上的事不说，这偌大的后宫现如今也算是稳稳当当，勾心斗角总是有的，不过摊上如此贫瘠可言的后宫，也就注定掀不出什么大风大浪。只是这皇帝对宫闱之事不冷不热，龙膝之下更无一男半女，纵使皇后这般容貌城府皆不缺的，费尽心思仍是讨不得一丝半点多余的欢心，也不是幸是不幸。

“所言不假？”女人一双凤眼生得雍容，问起话来眉梢便高高地挑着。

“皇后娘娘，老奴亲眼所见，怎敢半分欺瞒。”

“这莲子糕甜中总透些苦，本宫是不爱的，倒不知陛下竟是这般口味，刘公公伺候陛下这般竭尽细致，本宫自该赏你些什么，紫荆。”

那名唤紫荆的贴身侍婢从一侧取了两只碧玉玛瑙镯来，刘琳绽着一脸横肉笑着接下“这是应当的，应当的！那老奴，这便回去伺候皇上了？”

“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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