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入门

蒲宁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名为古镇小栈。和其他暮胥所见过的客栈一模一样，店里都是路过的旅客。跑堂的忙着招呼客人，老板则站在柜台打着算盘。

因为是镇上惟一一家客栈，店里客似云来。

靠在窗边，暮胥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走动。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。小贩的叫卖声不时传到暮胥的耳里。

那么热闹，那么富有生机。

“笃笃”

“进来”

“小师叔。”走进来的秦峰注意到暮胥和诺都待着窗边，俯视着大街上的场景。

“何事？”

“这镇子似乎有点不对劲。”秦峰说出自己的感想。

“你也察觉到了。”略一思索，暮胥吩咐，“把所有人都叫过来。”

“那午澈公子……”

“所有人。”

“是。”

秦峰离开后，暮胥摸摸诺的头，问：“秦峰和午澈之前认识嘛？”

诺本真正整理自己的毛发，听暮胥怎么一问，差点从窗边掉下去，幸好暮胥眼疾手快，及时把诺捞了回来。否则，诺就得从二楼摔下去了，非死即伤。

“他们俩认识嘛？看不出来啊？”

暮胥把诺抱回桌子上放着，以免诺一不小心出什么事。

秦峰和午澈也没说过两人相识之事，只是暮胥隐隐感觉自午澈出现，秦峰就有点不对劲。究竟哪里不对劲，暮胥也说不上来。秦峰一直是被当着掌门师兄的接班人来要求的，不管做什么事都力求完美。在待人接物上，更是得到所有人的好评。若不是午澈出现时，暮胥不经意间注意到秦峰白了脸，她也不会有此一问。

不多时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暮胥的房间里。

人到齐后，暮胥让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感受。

进入小镇后，秦峰的感觉是虚假。虽然蒲宁镇表面上看上去和其他小镇并无差别之处。但大街上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。

一个小镇里人人都和平相处，人们丰衣足食，日子过得无忧无虑，脸上有笑容本也没什么奇怪的。可如果大街上每个人的笑容都是一样的，那就是说不出的怪异了。

而且大街上太过干净。就算每天都有人打扫街道，也不可能做的那么干净，更可况那时街上还有行走的路人。

最后加之刚才进到客栈后，跑堂的装作无意间提起让他们晚上最好不要出去。

这镇上到处都透露着古怪。明明是阳光普照，气氛活跃，却偏偏令人觉得阴冷。

其余几人都同意秦峰的看法。

清晨还提出了一点，他算得上是医者，观察他人会不自觉的就观察他人的健康。从入镇之后，每个人给他的感觉是绝不像人们面上那样红光满面，好多人都本该是体弱多病的。

午澈倒是反常的什么也没提，一个人坐在一边若有所思。

“这次之所以把你们几个多带出来，是想试一试你们能力。你们四个都下山游历过，但那时都是你们一人。现在你们四人一起，带着三个刚入门的弟子，是一个有弱有强的组合。我希望你们此次磨练你们几人都能安全回到玄门。你们都察觉出这个小镇的古怪了，既然你们都进来了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出去，那么就从这个小镇开始。还有，除非你们有性命之忧，否则我是不会出手帮你们的。”

这次下山名义上是参加梵清谷的传位大典，可多多少少，秦峰四人也探寻出一丝头路来。现在听暮胥点明，四人也都是在意料之中。

七人离开后都到了秦峰的房间商讨对策。因为房间不够，所以秦峰和沐泞寂两人一间，清晨和秉赋一间，宋昔、墨痕、雪霁三人刚入门，实力不够，三人一间。暮胥自然自己一间。午澈本就不是玄门中人，不用按着他们的规矩来，自己一间。

“你发现了？”等所有人都离开后，午澈才出声询问。

放下茶杯，暮胥风轻云淡的回答：“略有所闻，到也不肯定。”

“那我到好奇了，这你都略有所闻。暮胥，你绝对不单单是个玄门的执法长老。而且你的修为早已超过一个凡人该有的境界了。若按照天界的规矩，你早升仙了。还有，你拥有凡人望尘莫及的修为，可你的年龄却如此之轻。如果说这小镇古怪，那该怎么解释你呢？”

这些事从午澈看到暮胥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。若连暮胥的修为深浅他都看不出来，也太丢面子了，好歹他也存在这世上那么久了。只不过，那些早已知道的事在一开始被他给故意的选择忽略而已。现在，疑问脱口而出。只是，午澈知道，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，关于暮胥的，关于暮胥那么在意的魂魄的。

午澈每说一个字，诺的防备就加深一分。踱步到暮胥身边，诺警惕的盯着午澈。

午澈的疑问暮胥当然清楚。不止午澈，对于暮胥的修为，所有人都是惊讶的，连同身在玄门看着暮胥长大的四位师兄，还有那已经离去的师父。不管是谁，他们都选择了相信。

他们相信暮胥不会做任何伤害玄门的事，他们相信无论将来如何，暮胥都是那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女孩。他们把一切都归结到了天分上，对所有人宣称玄门的执法长老是世上最有天赋的奇才。正因为有了玄门这个强有力的靠山，就算世人奇怪暮胥的修为一日千里，也无人敢提出一丝疑义。

如今听到午澈的问话，暮胥早有心里准备。“那你呢？恐怕也不简单吧？”

良久，午澈轻佻的笑着说：“呵呵，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称之为缘分呢，注定我们会相遇。这小镇的事你就真的放手让那几个小鬼去弄？”

“否则我带他们出来干嘛？最坏，不过是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罢了。不过，他们几个将来是要担起玄门的责任的，该有那魄力去面对任何事。”

没有能一辈子在他们身后教导他们该如何去做，所有的困难都要他们自己想方设法解决。他们现在的能力是不错，但还远远不够。他们是玄门的未来，他们不仅仅要有能力解决一切阻难，还要有保护好玄门弟子的能力和凝聚人心的能力。

秦峰几人不知道暮胥和午澈的谈话内容，尽管他们都很好奇。目前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是找出蒲宁镇不对劲的原因，再解决它。他们相信，暮胥所说的他们没那么容易出去绝对是真的，而且那对他们几人而言一定比他们想得困难。

七人都知道事情的不简单，秦峰强迫自己专心和同门讨论，沐泞寂没有像以往似的嬉皮笑脸，墨痕也收敛着自己的张狂。

随着夜晚的来临，七人对于蒲宁镇的不对劲越来越强烈。换成普通人估计早已经逃着离开蒲宁镇了。

秉赋的随意一提倒是点醒了秦峰。

“我们能察觉到不对劲可以勉强说是因为我们四人都是修炼之人。宋昔三人刚入门不久，相当于一片空白，他们都能感觉到不对劲，为什么其他人都像感觉不到呢？”

“的确。”沐泞寂皱眉，“就算这镇上的所有人都有古怪，可白天我们到时明明看到客栈里还有很多路过的人。为什么他们都没感觉呢？”

“不对，他们是有所察觉的。”宋昔出声说，“刚才秦峰师叔来找我时，我刚好在楼下。那时店里又来了两个客人，那两人似乎也觉得小镇不对劲。”

客栈里没房间了。镇上有只有一家客栈，那两人就在和掌柜的商量能不能给他们找个房间待一晚。宋昔下楼时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。那两人也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
“那为什么其他人就没感觉呢？”秉赋不解。他们一行人都察觉到了。有两个在他们后面进来的也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想法。如果说只是镇上的人不对劲，那么客栈里的过路人也该能感觉到啊！可他们看到的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。这就证明那些路人也和小镇上的人一样了啊！为什么会怎样呢？

沐泞寂突笑了出来，“我们可真幸运啊！早点到客栈刚好还有四间客房。我们后面又有两个人来投宿。你们说，若是我们晚了一步，这房间就只剩下两间了，我们一行人该怎么分配啊？”

“好了，沐泞寂你也别笑了，想到什么赶紧说出来。”秉赋对沐泞寂的德行无可奈何，可不知怎么的，秦峰听了沐泞寂的话，明显的不悦。

“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从进小镇我们就一直看到一样东西。这客栈里也有，而且是每间房里都有。现在想想，小师叔的房间里好像就少了。”沐泞寂卖关子完，转身对宋昔和墨痕威胁，“你们俩也动动脑筋。这次下山是主要是磨练我们四个的。最为你们师父的我，也是这四个里的一个，所以我很不希望看到被你们两个拖后腿的场景。要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敢拖往后退，看我回去之后怎么收拾你们。”

众人回想暮胥房间少了什么必然该有的东西。

秦峰最先想到，“镜子？是镜子！”

所有人都反应过来。他们进了蒲宁镇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镇门口那颗大树底下卖镜子的的小贩。随后，他们也随处可见镜子。而客栈里的每间房里也必定少不了镜子。

“那这房里的镜子呢？”

几人四处看了看，都找不到原本该在梳妆台上的镜子。

“那是我有先见之明，扔了呗。”沐泞寂大言不惭，见其他人不信，“一不小心被我打碎了，只好拿去扔了。呵呵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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