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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十六章 寻常一样窗前月,才有梅花便不同

    话说梅卿这里到了回Chun堂,一问,果然是十拿九稳的不在,好在坐堂的那位大夫也是得法的,不消片刻功夫就让他提了药出来,至于甜苦另当别论。

    回程的马车驶到一半,车里报出一个地名,两人一马转向,朝着另一处静静驶去。

    “不成,宫里派来的守卫仍在,还是任何人不得入内”梅卿冲那在外等候的车夫摇头,

    那车夫身材倒异常魁梧,虽是胡子拉碴却不失精干之气,见他如此,道“公子今日来赵府,可是心中有什么想法?”

    梅卿皱眉“我也仅是猜测。可不论如何,时至今日,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总是好的。”说着爬上马车坐好。

    马车夫也不急着启程,对着车内颇是担忧:“只怕今日公子来此的事,不久便会传入那人耳朵里。”

    梅卿背靠车墙假寐“此事,我不怕他知道,他若是知道了,正好。走吧。”

    “驾!”

    当夜,此事确是传入赫连垣耳中,然而眼有更重要的事值得在意。廖甲方上报,有晋人入京。

    原本周晋之间虽有邦交,但近年也有些见得剑拔弩张,边关细小摩擦不断,杜来谋此番回京便已提及。

    廖甲继续报道:“这一路上,各方省郡关隘均未发现其踪迹,乃疏忽了水路之致。”

    “水路?”

    “是,因并无海岸,晋人船业素来欠缺,而那二人间又有一人周语说的极佳,假冒商贾自海路行进毫不受阻。”

    “见过这二人了?”

    “属下未曾,实乃其在京举动非似打算隐瞒行踪身份,或不出几日,此二人便向陛下表明来意,也未可知。”

    然而实则,只不出一日的功夫,便应了验。

    次日早朝毕,鉴于回Chun堂的药名不虚传,诸人回到部中时,便见梅大侍郎已然拖着小病初愈的身子回来了。诸人的有意无意缠绕上来的目光皆被其无视,唯有对上孙向时,梅大侍郎恬着脸一笑,异常谦恭于以往道“托您的福。”

    孙向依旧摆着一副臭脸,只是也没说什么,挥手让他赶紧下去做事。

    过了不多时,孙向被传话喊走,部中一下宽泛起来,开始响起各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。孙英不在,此刻梅卿是连个说话的人也无,只能无精打采地听着。

    原来,今日早朝,确是发生了一件大稀罕事。

    说是晋国大祭司得天象受命,未来后星定于周国皇城之中,于是,两位皇子亲身出动,前往提亲。

    何故是两位呢?原来,虽那晋楚原先晋楚狄片刻而生,是为大皇子,却非嫡子,当今此二人皆是本事卓绝,大皇子决绝果断,二皇子内敛仁德,而现任晋文公贪色昏聩,迟迟未将太子立下。祭祀此言一出,无疑又多出几分意味。

    话虽如此,当下堂中吏部官员无不是在探讨其二人此行真正目的。

    梅卿听着,无非三派。

    一者认为此行乃借机示好,晋国皇女皆已成婚,无法成两国通婚之好,况此行许以后位,不得不说也足显重视。

    二者认为此行分明有所意图,一来用以扬威挑衅,观看周国态度,二者谁人不知长阳乃当今太后掌中肉,将公主娶走。无异于多一枚质子以备后用。

    三者则究其国情,认为晋国毕竟不同周国,世代渊源如此,国民上下无不瞻重祭祀占卜,祭祀于百姓心中之地位甚至有些逾越。饶是晋国也不应未闻长阳之娇纵,若真奉为**,说是刻意为之反有些牵强。或许真真是过信天命之故。

    虽说后宫不干朝政,然赫连垣前朝方下,长乐宫便派了人来,说是太后请皇上去坐坐。

    到了长乐宫,太后不同往常等他先唤一声母后,先喊了声“垣儿。”

    赫连垣屏退众人,开门见山“母后,朕知晓母后的意思。”

    太后见他面色亦不容易,拉过自家儿子的手,叹了口气道,“你们都是哀家的心头肉,叫谁难办都是教哀家难受,嗐。”

    赫连垣道:“母后放心,朕已与那二人言明,三月为限,若长阳始终无意,朕就是说什么也不准的。不过,朕今日倒是听说,那丫头今日去请了个夫子说课?”

    太后一想起这事儿,心情又转好了些“她呀,也不知道又发的什么疯,这会子啊那人早就给她气走了。”

    赫连垣佯装不知“我这皇妹也不是等闲好糊弄的,她若是真改邪归正,母后可用朕唤个把太傅来?”

    太后被逗笑了“你也跟着瞎胡闹,就她那脾Xing你还不知道,好好的书是一点也别想看进去的,何苦请了太傅来遭满朝文武的闲话”说到此,太后一顿,又转为几分忧色“今日你观那二人?”

    赫连垣脑中即刻浮现早朝情形:

    “宣晋楚原晋楚狄觐见。”

    只见二人此刻衣冠楚楚,一扫听闻中于街市之间穿走时的痞气寒风,温良恭俭地步入殿中,不过其中锐气,仍隐隐而现。

    礼单呈上,倒没有什么凤毛麟角的东西,只是巧在尽是讨喜的玩意儿。

    “此番吾兄弟二人前来,乃是奉大祭司与父王之意,欲与贵国交秦晋之好。”那凤目道。

    “两国邦交自是宜于姻亲,只是朕不知,晋文公是否知道我大周本就只有一位公主,还是说,晋文公固然意在”

    “不,我晋国并无意强加冒犯,无论成或不成,一切尽看在公主,只是国中对此行期望颇深,总是天命难违,不敢不明不白去了机缘,望陛下成全。”

    “既是这份上,朕再推脱便是不识情理了,只是朕话说在前头,三月为期,况长阳,是太后的心头肉,便是朕也拿她无法,若将来有所冒犯,朕欲先行孝道,还请二位担待。”

    “无妨,陛下客气。”

    “这便好,孙大人,为二位公子安排个好住处。”

    “哦,陛下无需劳心”晋楚原上前一步,稳声陈述“我等随行祭司一路卜风水而来,已贸然于城中定下去处,还望陛下行此方便。”

    “这是最佳。如此,往后时日,便与公主多走动。”

    “谢陛下。”

    “垣儿?”

    赫连垣收回思绪,凝眸看向太后“若不论立场身份,一表人才、人中龙凤。”

    闻言,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,太后心思一转,嗔道,“你看看你,不过正茂的年纪,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老气横秋的,教哀家如何自处?哀家看这后宫也着实冷清,都没几个人平日里来陪哀家说说话,今年的选秀,哀家可得好好帮你Cao办Cao办。”

    “是,是朕劳母后费心了”赫连垣心中没几分意思,不过想着长阳一事,总是怕太后心下真觉着寂寞,对身体终归不好,“不过江南水患,怕是不宜兴师动众。”

    “这哀家自然知晓,只管推到秋日里去办,那会儿子总该是好了。罢了,这事便交与哀家和皇后,与其皇后近日也是闲着。哀家也有些乏了,皇儿便去忙你的吧。”

    自长乐宫而出,赫连垣转至宣昭堂:

    “老将军回京不过几日,倒是朕私事搅扰,令你屡屡苦等了。”

    杜来谋忙起身“诶,陛下莫要折煞。”

    “老将军坐下说话。”

    杜来谋谢恩,开门见山道“陛下,陛下可是当真做了让公主远嫁的打算?”

    赫连垣苦笑“也是,今日人你也看在眼里,如此担忧,也情有可原。”

    听者闻言一顿“陛下这么说,那是?”

    “莫说今日朕不嫁公主,便是嫁,又怎么敢放着她一心一意地嫁。”

    杜来謀背后一凉,“既然如此,陛下又何故许下三月之期,这也未免太夜”

    “夜长梦多?”赫连垣轻笑“这也正是朕唤老将军的用意,还烦请老将军知会城内各门,这二位在我京中作客三月,不得怠慢了。如此,老将军可还嫌夜长梦多?”

    杜来谋豁然,朗声笑道“好好好,果然是陛下深谋远虑。能平白换得三月边关安定,不但可缓粮草之亏,老臣此行归来行事也便再无后顾之忧了。”

    赫连垣挑眉“老将军毕竟上了年纪,也该享享天年了。朕看你那儿子出类拔萃,倒不如什么时候派出去历练历练。”

    杜来謀畅怀之后,并未将这话多想“那小子是该放出去遛遛,他老子在外头吃沙土,他倒好,家里逍遥快活。”

    对面传来一阵轻咳,是那刘琳上来奉茶水,杜来谋方觉四下寂静,尴尬道“是老臣失礼了”

    赫连垣语气闲适“无妨,老将军素来直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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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呶鸠说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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