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“你会嫌弃吗？”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逗他的心思。

“我不会，也不会让别人嫌弃你！”这次他倒没有结巴，倒是我不好意思了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。

“嗯，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？”我赶紧岔开话题。

“大夫说你要忌口，我给你端了点鸡汤，还给你爱吃的酥肉，还有，这个也是你爱吃的……”他什么时候连我爱吃的都知道了？让我有些感动。

“你没吃吧？光给我拿东西了。”他扶我到桌边坐下。

“没有。”

“坐下一起吃吧！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，哎哟——”

“你怎么了？”他很紧张。

“没事儿，孩子踢了我一下，他也想吃饭了吧？”我冲他笑笑，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笑得很难看。

“我去找大夫。”

“你干嘛呀？”我赶紧拉住他，真是木头人啊，枉在江湖混了那么多年，这个都不懂，“坐下，陪我吃饭，这是正常的，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动代表他健康，这是他和外界交流的方式，医学上叫胎动。哦，你不懂，你没娶亲吗？这个都不知道。呵呵……”这下我是真被他逗乐了，这个人还呆的真是可爱。

“真的没事吗？”陆延的声音也有温柔的时候嘛。

“我没事，吃吧！今天这汤不错。”

“在下独自流浪，没有娶亲。”

“噗——哈哈——咳咳——哈哈——笑死我了，哎哟，肚子疼。”这个人，太冷了，绝对的冷笑话高手。

“姑娘，你没事吧？姑娘——”他忙着给我捶背。

“陆延，陆大哥，你不是一般的哥，你是个传说，哈哈——你太有才了，太可爱了，真可爱，呵呵——不笑了，肚子都笑疼了。”我猜想此时的陆延脸上绝对是一副不解的表情，我打赌他绝不知道我在笑什么。

“姑娘笑了就好了，我第一次看见你笑得这么开心。”陆延的话里有隐约的笑意，听到他这话，我反而有些笑不出来了，原来他们都希望我开心，我越装着不在意他们越担心。

“谢谢你们，我会好好的，吃饭吧！我也饿了。”

这顿饭我吃得很慢，来到这里以后这是少有的安静吃饭的时光，倘若生活日日如此，夫复何求？

“公子，有位客人要见你，他说他姓秦。”

秦？我被小翠的话吓到了，是谁？那个姓秦的客人？

姓秦的客人找我？

“小翠，那位姓秦的客人多大年纪？是他一个人还是？”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上了。

“朱掌柜没说，只是让我告诉你。”

“跟他说我身体不好，不见客人，这事儿交给朱掌柜处理。”

“朱掌柜说，这位客人知道你的名字，点名要见你，还说你像他一位故人。”什么人？是知道我是岳卓还是秦凌蝶？难道是他？

“陆延，你随我去见这位客人，小翠你把这里收拾了。”我不想让其他人到这个屋子里来。

陆延带着我到了一个包间门外，刚好看见朱掌柜从里面出来。

“朱大哥，店里现在情况怎么样？”

“比预想的似乎要好，具体情况要等晚上把情况汇总了才知道。”

“好的，朱掌柜你辛苦了，我去见见那个客人。”

这个包间是我们以四时为主题，做季节主题菜的包间，这里应该是秋风阁，屋内装潢以菊花为主打，给人秋高气爽的氛围。

“在下是敝店老板，请问有何赐教。”我不知道屋子里是什么人，有什么人，干脆先下手为强。

“公子健忘，不记得在下了？”这声音很耳熟，但我一时想不起来。

“请兄台见谅，在下患有眼疾，不能视物。”

“公子可好些了？在下秦岐屹。”

“二——少爷，是你，请坐请坐，招呼不周，请你原谅。”原来是二哥，亲人相见不相认倒也罢了，亲人相见已不相识了。上次见到他，我还一蹦三跳、健健康康的，而现在，我已是一个残疾人了，在21世纪我都可以申请低保了。

“你的眼睛？”

“说来话长，不说也罢，我已经习惯了。倒是你，一向可好。”我不想过多和他扯上关系，对我们都不好。

“岳弟是生我的气了，上次是我有些唐突。”二哥说话全然不像整日沉浸在花天酒地里的人所言，他和以前的秦凌蝶到底关系如何？应是亲密，又好像不是，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应付了。

“二少爷哪里的话，在下岂敢，若非二少爷搭救，在下当日还不知会被张子瑜怎么羞辱呢？”我有意生疏我们的关系，我不想和他过多来往，我是他妹妹，我伪装得再好也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，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。对于世人来说，秦凌蝶已经死了，人也安葬了，葬礼也举行了，达官贵人也来吊唁了，皇帝也下诏慰问秦家了，我是谁？我还敢站在世人面前自称秦凌蝶吗？

“岳弟确是怪我了，上次之事不是给你带来了更大的麻烦了吗？刚才在大堂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。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，只是——”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，我怎么会瞒得住他呢？上次是侥幸，这次他既然说要见我，自然不是叙旧那么简单。

“那也算是缘分了，二少爷，你慢用，我家娘子身体不适，我回去看看，失陪了。”不管他愿不愿意，我起身告辞了。

我让陆延把我送回房间，一路无话。

“姑娘刚才说娘子？”陆延给我倒了一杯水。

“是，陆延，我得娶亲了，不然我这男儿身份怕是要暴露了。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

“你不明白，你知道刚才那个秦公子是什么人吗？你听到他说我像他一个故人吗？”

“所以你才故意冷面相对，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。”陆延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，我在想是不是要告诉他我的一些事情，可如果我告诉他，我该怎么说？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，但是我也觉得他身上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。

“是，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？”我反过来问他。

“姑娘若是愿意，请讲。”这个人的声音还是不愠不火，居然没有一点儿八卦的高兴劲儿在里面。

“你不情愿听吧？”我有些生气。

“不是，姑娘若是不愿——”他又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，我要看得见我非打他，这人？

“好吧！我告诉你，我原名秦凌蝶，刚才那位秦家公子叫秦岐屹，他说的那位故人是我，我是他嫡亲的妹妹。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跟他说了，或者是这个秘密在我心里压得太重，我需要有一个宣泄口，而这个木讷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，他是不会说出去的。

“他以为他妹妹死了，而碰巧遇到你且有些怀疑，所以你就说你娶亲了，并且冷面对他，你不想让他发现你就是他妹妹。上次那个张家表哥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，所以他叫你蝶儿，他对你有情。”陆延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一些，但我似乎感到语气里有一丝怒意，可能我听错了。

“是，不是他对我有情，而是他和蝶儿有一段情。”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我和秦凌蝶的事，我也只好如是而言。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你做事条理分明，处事面面俱到，又有一身好武艺，却低调、深沉、冷静，你也非一般人，你还甘心在我身边，听我差遣，这不是很不寻常吗？”

“我是本派现任掌门，你是本派大弟子，保护你是我的责任，再说——”

绕了一大圈，绕到这里来了，陆延是掌门人，难怪做事让人放心，掌门给我当长随，却是我始料未及，看来这个大弟子还真是个不错的职位。

“我是不是该给掌门人行大礼？呵呵——”我有意逗他，做个下拜的姿势。

“姑娘哪里的话？”陆延过来扶着我，

“你对我这么客气呀？叫我姑娘？”我再逗他。

“姑——岳儿。”

心突然咯噔一下，我想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，却没站稳，摔在他怀里。如果我把右腿抬起来的话，就是探戈的经典结束动作了。我脸又红了，赶紧站起来，气氛有点尴尬。

小翠给我端药进来，喝过药以后我就躺下休息了。

晚饭前，小翠陪我回去了，我让陆延留下来和朱掌柜做一下今天生意的评估。可他执意要先把我们送回去了再回来，既然如此，我也不坚持了。

“福伯、福婶，我回来了，来来来，我带了好吃的回来。”福伯福婶今天本来说想去酒楼帮忙，我怕累着他们，没让他们去，他们去也得作为上宾去的。

“岳儿，你怎么样？累了吧？”福婶扶我往里走，老人家真是过于担心了。

“我没事，店里的事都是朱掌柜他们打理，我只不过过去动动嘴，吃吃东西就行了。”

“还说呢？福伯福婶你是不知道，今天在酒楼可差点出大事了，要不是小姐出面，也不知道会怎样？可把我吓死了。”小翠这丫头嘴也不慢呢？

“小翠——”我赶紧阻止她，想来也是白搭，福伯福婶随后肯定会向小翠询问的，小翠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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