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回 五娘之死

老五娘在这一夜熟睡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，她死的很安详。

她房里的熏香还烧着，檀香的味道一直是她最爱的，还有她头顶那朵玫红的牡丹，是昨日刚换摘的新鲜的。

我不知她为何入寝时也没有摘掉它。

仁悦门关了半个月，料理老五娘的后事。

她虽是青楼的老板，但从来没做过恶毒Jian诈之事，深得众人爱戴。

整个仁悦门没有谁觉得她该死过，就连那些被她买来的姑娘也都哭的真切。

下葬之后，阿娘召集众人开始商量仁悦月的后续发展，老五娘一生未嫁，膝下无子，只称我一人为孙儿。

众人们便都纷纷赞成我来接手这仁悦门。

“五娘最疼的人只有忘川了，她换川儿为孙，那自然该由川儿接手。”

老五娘的贴身婢女刘妈先提议，接着小姐姐们便都纷纷表示这样是最合适的。

“可川儿毕竟还是个孩子。”阿娘有些犹豫。

“无为姑娘放心，老生跟着五姐姐快一辈子了，这青楼日常的事情也都能一手管理，不需要川儿费力。”

“川儿毕竟是我所生，这样怕是对其他妹妹们来说不太公平。”阿娘又道

我的身世整个仁悦门的人都是清楚的，只是大家向来聚心，都不曾向外泄露过什么。

“姐姐不必这样想，我们平日也没少受姐姐照顾，实不相瞒我有时都会当川儿为自己的孩子，所以让川儿接手仁悦门我和其他姐妹们觉得没什么不妥。”

“是啊是啊。”

小姐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阿娘。

“是啊无为姑娘，就这么定下吧，至于京城那边的楼子，我已经同王管家说好了暂时有他管理，川儿挂名做老板就行。”

一番推就的结果便是十三岁的我做了青楼的老板。

一切收拾妥当之后，仁悦门重新开张，开张的第一天远远近近的老客人们都到了，说是来照顾照顾老五娘的生意，看得出所有人都不想这仁悦门关门，便都来表示安慰与支持。

阿娘依旧是只能待在后院厢房不能露脸，毕竟她是只为皇宫唱曲儿的人，不能乱了规矩。

她担心我年纪太小不能胜任现在的老板身份。

“川儿，你行不行，实在不行还是推掉这差事吧。”开张迎客前她还在为我Cao心。

“没事的娘，我可以的。”

我相信我是可以的，这青楼是老五娘毕身心血，我一定要好好帮她做下去。

进门的每一位客人，刘妈都领着和我打了个照面。

“王大人，这位就是我们仁悦门的新老板了。”

“哦？”这位王大人玩味的笑着看着我：

“这确定不是玩笑吗？”

“不敢开王大人的玩笑，这位是我们五娘的孙女。”

刘妈解释道，我故作深沉的没有说话。

这位王大人又道：

“原来是老五娘的孙女啊，幸会幸会。”

“有什么小女照顾不周的地方王大人多多体谅，还请王大人上楼就坐，喜欢哪位姑娘请随意。”我回道。

王大人同我礼貌的微笑点头，转身上了楼。

如此这般的对话我今日说了无数遍，见过了大大小小的身份，但对于我十三岁青楼老板的身份大多数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这也不奇怪。

像刘妈说的那样，我除了认识一些老客人之外别的也不需要做什么，一切事情她都Cao办的很妥当，丫鬟们端茶的端茶，迎客的迎客，姑娘们陪酒的陪酒，唱曲儿的唱曲儿。

需要特殊服务的则都由刘妈领着进驻各厢房。

散客后，账房伙计来找我，交给了我一天的流水账。

我看着账本上的数字，嘴巴张的老大。

一天的时间，整整进账2000两银子。

原来这青楼这么能挣钱，我开始替老五娘感到可惜，她走的太突然，有时我甚至觉得她根本没有死，只是给大家开了个玩笑。

我原本还想好好探探她的故事，搞明白她一定要做的那件事是什么，可是现在她再也没机会做那件事，而我也没有机会再去探清楚。

但是我一定要找到六儿，他和五娘的关系并不一般，他或许知道些什么。

我把一天的账目教给阿娘保管着，告诉她我想离开些时日去寻六儿。

“五NaiNai身前还有遗愿未完成，我想替她完成，还请阿娘允许我这么做。”

“做吧做吧，去做吧！为娘这一生也全靠五娘才能活到现在，你就把她当亲NaiNai，去做吧！”

阿娘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，她并不知道老五娘的遗愿是什么。

其实我早就把老五娘当做亲人了，早在上一世的时候。

几日过后，我把仁悦门的一切全都交给刘妈搭理，准备启程去寻六儿。

小姐姐们送我到门口。

“川儿记得早些回来。”

“路上千万要小心。”

“这有个护身符你带着。”

小姐姐们都特别的疼我，可能就像她们说的那样，我早就变成了大家的孩子。

这一幕感Xing的我眼眶有些微红，但还是没心没肺的大笑着同她们道别。

我拒绝了阿娘安排的镖士。

牵了匹白马独自上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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