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回 吾家有子初长成

白眼狼。

这个词儿在听了19年之后，我开始有点不太确定我原本叫什么来着？

“哎呀你看这小白眼狼现在都长成大白眼狼了，老李氏啊，我说你可得当心，别哪天稀里糊涂就被这狼Xing的东西给活香了。不成你就干脆把他交给我，也好给你省个心不是？”

老五娘又登门拜访了

“去去去去去，瞅您那骚媚样，你才是狐狸Xing的东西呢！！我是死是活轮不着你Cao心！”

阿娘捏着绣花针，挥手绕了绕。

先前说话的骚，啊不对！先前说话的老五娘笑的更妖娆了，边笑着还往后退了几步，看向蹲在一边的我，我俩儿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，我就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。

“儿呀！你看五娘这天天来，天天来的，你就不嫌烦？”

“烦！”我随口应着她。

这时，我阿娘不乐意了，蹭的一下站起来，把刚刚坐着的小矮凳子一脚踢翻。

“谁是你儿啊！你说说谁是你儿！你叫的脸不红心不跳的，你生的出来吗你？！”

我噗的一声没忍住，笑喷出来又立刻打住，歪着头瞅着这俩老妇人打嘴仗。

“得得得！我是生不出来这么貌美的家伙，不过你也别急，李氏你就好好想想，这镇子上天天有多少人想往我那送孩子我都不待见，反倒我亲自天天舔着脸往你这跑，你怎么就不能听听劝呢！”

五婶满脸无奈的扶正刚刚被阿娘踢倒的小凳子。

“我这孩子可是亲生的，那些人的孩子不知道在哪拾到来的呢！能比吗？你见谁把自己家亲孩子送青楼的？！像话吗？！”

是的！你没听错，老五娘是个开青楼的，这青楼开的还不小，上到京城的皇宫贵族，下到云游的文人雅士，那可真是少有她没见过的。至于我呢，也算是在这青楼长大的了，从小就经常替阿娘给头牌的小姐姐们送点绣片呀，纱裙呀什么的，有时也还能偷摸的再顺几盒点心回去。

小日子过得也算悠闲，虽然我从小就没爹，但我有个无所不能的娘，我娘那是能文能武能撒泼，矫情起来倒是比老五娘都能耐，她怎么就没开青楼呢？这脾Xing，多合适啊！

想到这我忍不住打断她俩的口水战。

“娘，你有没有想过开青楼啊？”

我这一开口，俩老妇人都楞了。

还是老五娘反应快，紧忙接上我的话：

“你想通了？不用你娘开青楼，你就跟五娘走，五娘绝对给你封个头牌！”

“我一个大男人，我上你那做什么头牌啊，你这差事给的就不对，你说你让我做个挑夫，做个打手，做个厨房烧水的也行啊！”

“你这模样是干那些差事的吗？你想干那些差事先自个把这张脸毁了。”

老五娘站到我跟前一步，戳了戳我的鼻头。

我心里嘀咕着，长得俊还不对付，这什么世道。

“老五娘，你就别执着了，这种事我娘是不会同意我去做的，你赶紧去别家看看谁还有那水灵的小丫头，别在我这浪费功夫啦。”

我边说边往外推着人，阿娘就在一旁不温不火的坐着，也不搭腔。

“不行，我今儿还就要你了。你跟我走也得走，不跟我走也得走！”

老五娘翻过手拽着我的衣裳就往门外拉。

“娘！娘！娘你起来呀，你坐那干嘛呀，你别坐那啊！”

我挥手喊着阿娘，她这阵势不对啊，我这不会是要被她卖了吧。

“哎呀算了你走吧，走吧！我也养你快20余载了，是时候扔出去了。”

阿娘端了杯桌上的茶喂到我嘴里。

我冷不丁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呛住，咳嗽几声满脸通红的急忙喊道：

“不是你说的哪有把自己家孩子往青楼送的，这像话吗？！”

“怎么不像话了，你又不是闺秀，你还怕人吃了你不成？你五娘都跟我说好了，你去了就是做个门面，不接客，不会让你不清白，我也能拿个分红，这多好的买卖啊！你也别说你娘我不仁义，我这都是考虑过的。”

等等，说好了？都说好了？那之前的那些个嘴仗，那些个誓死不从

“还是李嫂子你有办法，咱俩这几天的戏我是演的……算了算了不说了，哈哈哈哈，好啦吾儿，你就跟我走吧，轿子在外头候着呢。”

还没等我掌握好这俩老妇人的节奏，就被她们这么一唱一喝的推入了那滚滚红尘中，这青楼光顾的可都是男人啊，这样下去我还怎么找媳妇，诶！或许，我能和那些个小姐姐们来个私奔什么的这样想来，好像也不吃亏。

被推进轿子后，我居然坦然的接受了我即将成为青楼男子的这一结局。

一路被八抬大轿抬着，时不时听到五婶跟在轿子外面的嚷嚷声：

“都让让啊，这轿子里可坐着我们仁悦门的头牌呢啊！！”

“头牌？新头牌吗？唉唉唉，快让我看看”有一些个男子的声音开始往轿子边靠近。

“这位啊，的确是我们新角儿，没出过山没露过脸，但是保质保量啊，想一睹芳容的，五日后到仁悦门，我们办一个揭魁宴。好，让一让啊，让一让。”

这老五娘，这么快就开始拿我捞银子了，唉！不想了，我还是想想日后怎么跟我那亲娘算账吧！

轿子被直接抬进了青楼门内，老五娘特意叮嘱我不要探头不要出声，生怕我坏了她挣钱的门道。

接下来轿子开始往后倾斜，以我对这座建筑的了解，我应该是在上楼，而且这楼，还不是厅内的楼。

哎呀！她还真是要把我弄成红牌啊！

从进门到上楼的这段距离来推算，这不是，这不是后院厢房嘛！

虽然我打小就在这儿混，可这后院我还一次都没来过呢，这里边住着的可真是一等一的角儿啊，不出厅，不接客，这里面住着的到底是谁，除了仁悦门的人知道外，少有人能弄清楚……

这下好，我摇身一变，成传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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