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倾寒心中此时就是想要骂人的心思都有了,她发觉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开始,总是可以莫名其妙的又见南宫钰,但是偏生的又是不可以真正的怪罪人家。
毕竟真正的算起来的话,南宫钰倒是前前后后的救了她两次,虽说是都从某种程度上破坏了她的计划,可是到底也是人家的好心。
祁倾寒默默的想着,心里叹息了一会儿之后,倒是也只好作罢了。
“今儿还真是巧了,我正愁不知应该怎么办,就遇见了秦兄你们。”祁倾寒这边的心中正在尴尬的时候,那边的南宫钰却是与众人分外的熟络的开口。
秦铮有些无奈的笑笑,冲着刚刚出来的祁倾寒与秦玲解释到,“二皇子今儿也是听闻了天成大师出关的消息,想着上去看看,却不想半路正好遇见了我们。”
“索性他遇见了我们,若不然就要自己去爬上山了。”另一边的顾远也是笑着开口。
对于他与南宫钰的这样熟捻的态度,几人倒是也并不觉得惊讶,毕竟当今的皇上很照顾这位不喜欢出府的小侯爷,几乎都是与这些皇子们一同长大的。
而南宫钰的性子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,与众人谁的关系都称得上不错,两人之间倒是也可以开的起玩笑。
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一同上山吧。”祁倾寒看着几人开玩笑,一边抿唇提议。
“祁姑娘说的不错,此时尚有一般的路途,虽说是天成大师一直在沉山寺,可是大晚上前去打扰,到底还是有些不妥。”顾远赞同的点头,冲着祁倾寒开口。
沉山寺依旧是那个样子,只是他们到达的时候到底还是已经临近傍晚,之前那一次前来的人声鼎沸已经不见,看上去倒是与那怕寻常的寺庙一般安静。
祁倾寒左右观察着,却是也紧紧是每隔一段路看到了一个小沙弥。
有着南宫钰与顾远的身份在这儿,她们一行人自然是要受到优待的。
“二皇子,小侯爷,师叔已经恭候多时了,请随我来。”
一个眉眼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小沙弥上前,带领着众人向着一间厢房前去。
寺院安静,隐约的焚香的气息传来,就是一向是喜欢玩闹性子开朗的秦玲,都是不自觉的安静了几分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祁倾寒的错觉,她与秦玲并排走着,身前不远处正是去南宫钰,她看着那个步伐沉稳的背影,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。
不知为何,这位二皇子进了这沉山寺之后,就似乎是收敛了自己那种吊儿郎当的作态,看上去倒是一本正经了不少。
祁倾寒莫名的就响起了自己刚刚活过来的时候,在街上偶遇他,那时她他正好救下了一位小童。
上一次沉山寺偶遇,他也正在救济那母女。
世人皆传言放浪不羁的二皇子,究竟是何种模样?
这一刻,就这沉山寺有些古朴的背景,祁倾寒的心中思索着。
“几位,到了。”似乎是经历了不少的弯弯绕绕,那小沙弥停下脚步,用手势示意几人进去。
几人一番道谢后,缓步走进去。
屋子就是寻常的佛堂一般,看上去有些空荡,周围是些礼佛用的东西,除了右边的一些蒲团与矮桌之外,再无其他。
使人见了第一眼,首当其冲想到的,就是简单。
但是祁倾寒总是觉得,这样的简洁,令人觉得有些毫无生气一般。
其中一个蒲团上面坐着一位老者,或许也不好称之为老者,面容称不上是俊朗,也无法说是丑陋,只是祁倾寒在那神态上面,就莫名的感觉出来一种阅历,以及沧桑感。
“几位,请坐。”天成并未抬头,只是专注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。
祁倾寒几人落座,那矮桌上面已经早早备好了茶水,祁倾寒看了一眼,是最寻常的苦丁茶,装在朴素的杯子中,看上去煞是喜人。
“大师,好久不见。”几人先是未曾说话,倒是南宫钰的神情语气有些奇怪,冲着天成来了这样的一句。
祁倾寒疑惑,方才顾远所言这天成上一次出关可是十五年前了,南宫钰此时正是加冠之年,也就是说,三岁的时候,两人见过?
心中正想着,却不想那天成此时忽然之间的抬头,冲着南宫钰的方向慈祥一笑,“二皇子,节哀顺变。”
祁倾寒与秦玲在南宫钰的右面,她也是距离南宫钰最近的人,此时天成忽然之间抬头,出现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灵动的双眸,而是一汪死水一般的眼珠。
一动不动,整个人就像是没有什么情绪一般,乍一看有些吓人。
好在祁倾寒的心理素质一流,倒是也并未惊讶出声,只是仔细看去,发觉这天成大师不是毫无情绪,却是双眼无神。
这人……竟是个瞎子?
祁倾寒心中诧异,这一点可是没有人事先告诉自己的。
不管她的情绪,南宫钰与他的对话依旧在继续。
“母妃离开的时候,有些话一直想要对大师说。”南宫钰的语气有些压抑。
天成摇摇头,“这么多年了,是是非非也该过去了,有些话,还是不说为好。”
南宫钰一怔,他始终聆听母妃的教诲,苦苦等待着天成出关,就是为了将母妃临终之前的话说出来,却不想,竟然是唤来了这样的一句不说为好。
祁倾寒只是见他神情一动,似是要启唇说些什么,最后到底还是并未开口。
南宫钰缓缓摇头,“大师说的是,倒是我是非不分了。”
声音听上去有些莫名的低落,随后起身离开。
这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倒是像极了他平日中的作风,只是此时的祁倾寒看着那大步离开的背影,隐约之中,似乎是透出了些孤寂。
他离开后,屋子之内的气氛一如常,只是方才两人打的哑谜,到底还是在祁倾寒的身上留下了痕迹。
“小侯爷,别来无恙。”南宫钰的离开似乎并未触动天成的情绪,他转眼看向了另一边的顾远,笑着打招呼。
“大师过真是如父亲所描述的那般。”顾远比南宫钰小上半岁,此时正是上下的打量着天成,一边说着。
“安定候劳苦功高,有小侯爷这样的后代,倒是也算是泉下有知了。”天成说着。
“大师说的不错。”顾远笑着开口。
他本不是一个信佛的人,父亲安定候终生征战沙场,杀的人可谓是数不尽,像是他们这些手上沾满鲜血的人,也鲜有信这些东西的。
今儿他前来,不过是随秦铮过来凑偶热闹罢了。
他笑着起身。“我也是许久未曾来这沉香寺了,秦兄你们先与大师叙话,我四处走走。”
又是一个离开了,祁倾寒的心中想着,这是哪门子规矩?
好在此时的秦铮没有两人那般的奇怪,冲着天成问了句。“今日天色已晚,我们兄妹听闻那佛堂傍晚许愿倒是灵通的很,此时前去看看热闹。”
秦玲本就是个小姑娘,虽说是也是久仰天成大名,此时一见却也不过是就是个瞎子,倒是也提不起来什么兴趣,跟着秦铮离开。
屋中只剩下了祁倾寒与天成两人。
气氛有些诡异,她的心中默默的想着,可是看着对面的天成,却是一时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平静。
大概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天成的视线渐渐的转了过来,“敢问这位姑娘是?”
闻言的祁倾寒松了一口气,低声开口。“家父乃是当朝太傅。”
“哦?”天成似乎是疑惑了下,“可是姜姑娘之女?”
姜姑娘,指的必然就是姜氏了。
祁倾寒的心中想着,这天成究竟是何人?听他方才所言,似乎是与南宫钰的母妃,还有老安定候都有些关系,此时又是这样 的称呼姜氏,怕是也有些渊源。
“小女乃府中妾室所生。”
心中思虑归思虑,她还是照实开口。
妾室。
不知是不是祁倾寒看错了,总觉得刚刚自己话音刚落的时候,天成手中的动作倒是有一瞬间的停顿,很细微的动作,转瞬即逝,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天成点点头,和蔼的问道。“姑娘今日前来,可是有想要询问之事?”
祁倾寒摇摇头,她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这天成,才偶然之间前来看看。
“那就是有何不解迷茫的地方,请我解惑?”天成耐着性子问道。
祁倾寒再一次的摇头,她今生想要做些什么,要怎样做,自己心中清楚的很,哪里需要别人来为自己解惑?
天成“看了”她一眼,明明是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神情,可是就是凭空的令祁倾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已经被人看透了一般,及其的不舒服。
好在这样的感觉也不过是一瞬间,天成就缓缓的开口,“姑娘心中既无忧虑,又无想要知晓的事情,那就请回吧。”
这就让自己回去了?
祁倾寒有些诧异,瞳孔有着一瞬间的收缩,只是看着不动声色的天成,到底还是不愿多事,点头准备离开。
“打扰大师了。”
“有句忠告,还请姑娘牢记在心。”祁倾寒的人此时已经走到了房门口,天成的声音再一次的传来,许是因为距离拉远了,又许是因为他的声音本身如此。
她听上去竟是多了几分飘渺。
“是你的,总归会是你的,别人强求不得。”
是她的,别人强求不得?祁倾寒自己一个人坐在厢房之中,有些百思不得其解。
他们之间确实是第一次见面不错,可是这莫名其妙的话语,又是什么意思?
寺中的厢房很大,也很空旷,周围的摆设倒是一应俱全,面面俱到,是专门用来接待他们这样的贵客的。
因为时间临近傍晚,她早就遣人回府告知姜氏,今晚自己在寺中歇下,倒是不用担心。
秦玲今儿许是因为玩累了,此时据秦铮说已经早早的睡下了。
左右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,在这足以称得上是寂静的房间之中,一时间竟是生出了些百无聊赖的心思。
不知为何,脑中总是不断的回想着那天成的声音,还有一句没头没脑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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